姜芸就不一样了,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女罢了。
他厌恶地看着姜芸,怒喝:“孽障,还不去祠堂跪着!”
侯夫人和姜绮容都没说话,张氏已经被这一出出的变故惊呆了,没人为姜芸求情。
姜敏儿虽不喜姜芸,这会儿也觉得她看起来有些可怜,但要为她求情是不可能的。
三夫人四夫人则心想:姜芸恐怕是没法留在府里了,侯夫人步步算计,反而又折了一把刀。
姜芸不再争辩,木然地往外走,路过姜沅身边时偏头恨恨地看了她一眼。
姜沅冷漠地看着,她给过姜芸机会了。
前世,姜芸害她,不止一次两次,上回又端来有毒的糕点。
虽然这一切是受人指使,但她确实因此受到伤害,且姜芸从未愧疚后悔过。
所以,她不会可怜姜芸。
罗大夫身边的人很快被叫过来,本来他还很淡定,觉得长宁侯问不出什么来。
谁知,其中有一个药童竟然抖出了他给柳姨娘用的药有问题,还拿出了证据。
长宁侯大怒,一脚踹倒罗大夫,“你这老东西,谁给你的胆子谋害本侯的孩子!”
柳姨娘也气愤地说:“罗大夫,我念你是同乡,万分信任。没想到你这么狼心狗肺,是谁指使你害我的孩子还要给我泼脏水,你说啊!”
罗大夫又痛又慌,知道铁证如山,没法抵赖,忙跪在地上磕头:“侯爷饶命,都是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,我也是迫不得已啊!”
“血口喷人!”侯夫人气得发抖,咬死不承认:“侯爷,你别信他的胡言乱语!”
“胡言乱语?”长宁侯这会儿很清醒,冷笑着说:“那你说,除了被你收买,他一个无仇无怨的大夫,有什么动机要害我和莺儿的孩子?”
如果不是被收买,罗大夫确实没有合理的动机这样做。侯夫人没法反驳,事到如今……
她看了眼赖妈妈。
负责和罗大夫接触的一直是赖妈妈,现在只能推到赖妈妈身上。
赖妈妈慌忙跪下,“侯爷,不是夫人,是老奴鬼迷心窍,自作主张,不关夫人的事。”
连第一心腹都推出来了,姜沅掩下眼中的讥讽,“原来是赖妈妈,我就说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,可恨你服侍娘多年,如今竟陷她于不义。”
看着是帮她说话其实是在拱火,侯夫人气得七窍生烟,又无话可说。
长宁侯心里门清,这么大的事赖妈妈不可能背着主子擅自去做,这事就是侯夫人做的。
但要是定了侯夫人的罪,那就是家丑了,他又不能把她休了。
毕竟,她还有个在外地做官,颇有前途的哥哥。
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,侯府内宅不能乱。
长宁侯失望地看着侯夫人,冷冷道:“赖妈妈打三十大板,发配到庄子上去,罗大夫四十大板,滚出侯府!你管教下人无方,禁足十日,好好反省!”
侯夫人张了张嘴,还想为赖妈妈求求情,姜绮容拉住了她。"
“以后内宅采买这块,让老三媳妇儿和阿钰媳妇儿各管一半,大厨房交给老四媳妇儿。胡妈妈和吴妈妈先打一顿关柴房,等侯爷回来再处置。”
三夫人和四夫人之前虽不敢得罪侯夫人,但心里对侯夫人变着花样克扣用度是很有怨气的。
现在,侯夫人坚不可摧的地位已经开始动摇,她们也看清了形势,跟着姜沅准没错。
两人也不推脱,大大方方接下了老夫人分的差事。
张氏见事已至此,不敢为了侯夫人再惹老夫人生气,也诺诺应下。
老夫人又对侯夫人说:“账目上查出来的亏空,要么,你想办法让他们吐出来,要么,你自己补上。”
侯夫人又是被分权,又是要掏银子补窟窿,心都凉了,但她知道这事只能这样了,“是。”
——
长宁侯回来得晚,听老夫人说了发生的事,知道那么多银子被贪了,怒火冲天地把侯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。
至于胡妈妈和吴妈妈,再次挨了一顿打,全家都发配到庄子上干苦力活,家里的钱财也尽数充公。
长宁侯亲自过目账本,让账房算出还差多少银子,跟侯夫人说:“他们补不上的这些,从你嫁妆里扣。你要是有意见,以后就退位让贤,让儿媳来管家!”
侯夫人当然不愿意放弃掌家的权力,流着泪软声认错,说自己一定补上。
长宁侯这才消了点气,但仍然没给侯夫人好脸色,转身去了怀孕的柳姨娘院里。
侯夫人不仅损了财,折了亲信,丢了两处大权,还失了老夫人和长宁侯的信任,连带着在下人那里的威望也大打折扣。
姜绮容受侯夫人的事影响,也不得不暂时隐忍,不敢和之前那样处处显摆。
这一局,姜沅大获全胜。
四夫人管大厨房后,芳菲院的伙食立刻就好了起来。
姜沅跟两位婶婶的关系也变得亲近,四夫人说:“阿沅,以后想吃什么跟四婶说,四婶让他们做了送来。”
三夫人也说:“阿沅,你在府里不容易,以后若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,尽管说。”
姜沅明白这是要结盟的意思,只要侯夫人没彻底倒台,三夫人和四夫人手里的权力迟早被收回。
她们已经得罪了侯夫人,没有退路。
姜沅没拒绝,说:“我势单力薄,以后就靠两位婶婶帮衬了。”
“应该的,应该的。”两人见她答应才放下心走了。
另一边,侯夫人和姜绮容、姜钰三个人坐在屋里商量对策。
侯夫人晚上一宿没睡,想到自己的损失就心痛,恨恨道:“阿沅这丫头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,手段如此狠毒,侯爷和老夫人都被她骗了!”
姜钰见识到姜沅的厉害后,已经没那么冲动,换作以前,早跑去教训姜沅了。
这会儿也只能在背后说:“娘,阿沅和我们不是一条心,您得想办法把她赶走,不然她迟早害死我们!”
姜绮容附和:“大哥说得对,娘,阿沅她越来越过分,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。”
侯夫人何尝不想赶走姜沅,但问题是赶不走啊,“她不知哪里学来的手段,难对付得很,我看现在还是要先修复和侯爷、老夫人的关系,等这事过了再另想对策。”"